“我自然是知道,”
婆子不忍心的说:“我一表亲的老子娘就在夫人跟前当差,她说,老爷前脚跟刚走,夫人后脚跟就把人叫去了,这大冬天,天寒地冻,硬生生让人跪了两个时辰,直接就冻昏过去了!
半夜给抬回来的!”
谁,她们在说谁?
“啊?当真如此?!”
“我骗你作甚?不行你就看她的双膝,啧啧,乌青乌青的。”
就算是活了这大半辈子,看到床上这人,婆子还是忍不住可怜。
“诶!
真是作孽哦,她这会儿怕是熬不过去了。”
“要我说,她也是活得尽够了。
你想想要不是老爷,她早就死了,活了这十几年,岂不是赚了?”
婆子活了大半辈子,有些事也看透了,夫人以前是恨毒了床上这人,现在是磋磨够了,不想再把这人放着碍眼了,就算今天没事,早晚也要有这一遭,既然如此,还不如早些和亲人在地下团聚,省的在这人世间无依无靠,任人磋磨。
“可是这都要去了,却没留个一儿半女,那家的血脉怕是...”
妇人犹豫的说道,好像是什么禁忌,连声音都变低了。
“呸呸呸!
这话也是咱们下人说的?你这人是真的憨!
这幸好是我,你在旁人面前说,仔细夫人扒了你的皮!
我可告诉你。”
那个婆子沙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这是没孩子才能活这些年,要是她肚子有动静,那早就病逝了!”
接着声音又大了起来。
“好了好了,咱们也已经尽力了,也算是还了当初她帮了咱们的一场恩情,现在实在没法子了,就让她安心去吧!”
“可...”
“哎呀,快走吧!
走走走!”
别走!
别走!
我好冷,救救我啊!
“好冷,好冷,别...别走。
救我!
救我啊!”
嘶哑的嗓音从破碎的喉咙挤出来,自以为在疯狂大喊,其实不过是堵在嘴边的含糊不清。
...........
苏曦玥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白嫩的像是沾着露珠的水葱,没有茧子,没有伤疤,这是她的手,却又不是她的手,这是她年少时的手,被娇养了十几年的手,右手的虎口间有一个芝麻大小的胭脂痣,不仔细看就不会发觉。
可她明明应该已经死了,死在她那个冬天,没有给苏家留下最后一点血脉,凄凉无助的死在了自己的小院子里。
被夫人随便一个罪名惩罚,大冬天身穿单衣跪在院子里,漫天的雪花飘洒,她只记得好冷,真的好冷,身体冷,心更冷,她明白不会有人来帮她了,爱她的人全都已经死了。
最后她理所当然的得了风寒,既没有大夫,也没有药,就这么生生病死在床上。
想到这,苏曦玥不免悲从中来,如果...如果她家没倒,如果...爹娘还有兄长还在,她哪里会受这般委屈!
苏曦玥正在回想死前的事情,突然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端着碗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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