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翎被抓走的那天,正值破晓。
瞎眼的蕙姬不知从何处披头散发地冲出来,不知是什么赋予了这个女人如此强大的力量,柔弱得好像一根蒲苇的她竟然能挣脱侍卫的束缚,扑过来跪在君敏心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她一个接着一个地磕头,白净的额头被青石板砖磕破,珠花溅了一地,鲜血顺着凝脂般白皙的面容蜿蜒淌下,她却浑然不知痛苦,只撕心裂肺地哀求道:
“蕙姬愿代侯爷赴死,请陛下看在侯爷对您痴情一片的份上,饶他死罪!
陛下,求您了!
陛下!”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无不动容。
囚车里,姬翎望着那与君敏心极为相似的一张脸,无言良久,才失神地喃喃道:“不是早叫你离开了么……呵,真没想到陪我到最后的,竟是瞎眼的你。”
一个月后,押入大牢的定北侯姬翎被定下死罪,女皇陛下念旧情,以一杯毒鸩结束了这男人疯狂得近乎可怜的一生。
暮春,百花凋零。
如同君敏心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只留下一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忆。
君敏心倚在陈寂怀里,垂眸轻叹道:“父亲走了,沈凉歌也走了,姬翎也走了……为什么我爬到了最高点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在我身边了?”
陈寂轻吻着她,“你还有我。”
君敏心紧紧揪着陈寂的衣襟,喃喃道:“你说这个时候,姬翎在什么地方呢?”
陈寂微微一笑,道:“前一阵子他不是才来了书信么?现在应该已经和蕙姬到了西域了,不用担心,他们会照顾好自己……”
忽然觉察到君敏心的神色有些不对,忙关切道:“敏儿,你怎么了?”
“疼……”
君敏心捂住高高隆起的腹部,疼得额头直冒冷汗,她死死绞着陈寂的袖边,骨节都泛了白。
急促地喘了喘气,她咬唇道:“怕是……快要生了……”
说完,便疼得失声大喊出来。
陈寂忙打横抱起她放到床上,手忙脚乱地朝外头喊道:
“来人!
快叫御医!”
庆安二年六月十二日,大虞女皇诞下一男婴,封为太子。
小太子做满月酒的那天夜里,女皇的寝殿里来了一位神秘的青衣老道。
老道白发似雪,生的仙风道骨,青衣道袍无风自动,衣袂飘颻,颇有几分世外高人之姿。
此时宫中大宴,寝殿冷冷清清,只有一个打扫的小宫女在忙碌。
他勾了勾唇角,迈入寝殿,小宫女回身看到他,吓得跳将起来,手中的粉瓷花瓶哐当一声摔在地上,当即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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