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泠温声哄道:“等你凯旋,我就把京畿卫还你,可好?”
“哦。”
萧灼微微昂头,明明眼底已是笑意,却还是气恼模样。
萧灼没有注意,崔泠却已注意到对面的那两位母亲往这边投来了异样的目光,她端坐几案边上,不动声色地提起酒壶,也给崔昭昭斟满:“姑姑,今日朝上的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崔昭昭接过酒盏,仰头便饮得干干净净,笑道:“本宫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计较这些呢。”
说着,她赞许地看向身边同样宫婢打扮的金盈盈,情不自禁地在案下将她牵得紧紧的,直到金盈盈扣紧了她的手,她才如释重负地轻笑了一声。
萧灼眼尖,惊讶地眨了眨眼。
崔昭昭白了萧灼一眼,正色道:“本宫的事,你少管。”
说完,便重新给两个小的介绍,“从今往后,她是慕容九,是九衢商行的新老板。”
萧灼起了好奇,自不会轻易放过崔昭昭:“阿娘,虽说你我有过君子协定,可是这位慕容老板总归是自己人,你好歹给我交个底啊。”
“交什么底?”
崔昭昭毫不留情地戳破了萧灼与崔泠的那层窗户纸,“我都没问你们,这便是信任。”
萧灼耳根微烫,余光往身边的崔泠一瞧,捕捉到了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羞涩。
心照不宣,难得糊涂。
萧灼没有再问下去,举盏敬向了慕容九,话中有话道:“慕容老板,我家阿娘打起仗来,经常大伤小伤受个不停,此去韩州,请帮我好好照料这个不省心的,我在这里先敬慕容老板一杯。”
慕容九心间温热,原以为夭夭这关并不好过,没想到她也如此贴心,于是举盏回敬萧灼:“夭夭可放心,我一定好生照料。”
“如此……”
萧灼眼珠子机灵地一转,压低了声音问道,“往后我也可以喊你阿娘么?”
这话可是一语双关。
慕容九听出了萧灼的言外之意,她看向了一旁的崔泠。
如若这两人只是情愫初生,尚未生死相许,弦清没有许她,她这个当娘的就不能为她做决断。
毕竟,她只是给弦清生命的人,并不是弦清的人生掌舵人,弦清的人生只能由她自己做主。
崔泠应当给夭夭一颗定心丸。
一来,夭夭此去楚州掌军其实危机四伏,她们绝不能相互猜忌,二来,两女相悦虽说不容于世俗,可她与夭夭喜欢得堂堂正正,也没有什么说不得的。
于是,崔泠斟酒举盏,敬向了崔昭昭:“姑姑,私下我也可以唤你阿娘么?”
一句话四人皆大欢喜。
崔昭昭大笑饮下,放下酒盏后,重重地拍了三下萧灼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此路崎岖,当同心同德才是。”
说着,声音忽然压了下来,“我若知道你欺负弦清,看我怎么家法伺候。”
“……”
萧灼的笑意僵在了脸上,不服气地低声咬牙回道,“若是她欺负我呢?”
崔昭昭的笑容也僵住了,上下打量了一番萧灼,摇头叹息道:“竟是如此不争气,我又能如何?”
“阿娘!”
萧灼又急又恼。
慕容九忍笑圆场道:“这不是还有我么?弦清若敢欺负你,我自会教训。”
说着,她递了个眼神给崔泠,哪里是告诫的眼神,分明是赞许。
似是在说,做得好,就当如此。
萧灼这下是当真委屈了,默然夹了一片青菜牙痒痒地嚼了起来。
忽觉崔泠的肩头贴上了自己,她下意识躲开,崔泠再贴了上来,顺势一把挽住了她的右臂,亲手给她舀了一勺汤羹。
“这可是我亲手所烧,萧姐姐一定要好好尝尝。”
萧灼看向碗中,这汤羹里飘着数颗红豆,熟悉的香味扑鼻而来,正是楚地的相思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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