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躺在床上的慕白便迷迷糊糊听见了外头守着门的小厮高声说广南王来了。
他还穿着白色寝衣,听到喧哗后先是用被子盖住耳朵,过了几秒后才迟钝地反应过来,要进来的人是广南王。
头昏脑涨的小少爷努力直起身子,以为广南王要来做自己的姐夫,得了空来瞧弟弟。
他火急火燎地想着这可不行。
他堂姐与青梅竹马自小长大,感情甚笃,如何能被广南王拆散!
老人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这广南王怎么忒不懂事!
结果还没等坐起来,外头的人便推门而出。
外头的小厮都带着洒了药的面巾,进来的人却连面巾都没戴,端着药就走了进来。
偌大的房间散发着浓重的中药味,阎鹤将端着的药放好,瞧见了大床上披散着头发穿着白色寝衣的小少爷。
似乎因为昨日发了烧,小少爷双颊和唇瓣还有些红,模样瞧着有些蔫吧,见着他,愣愣地望着他。
阎鹤坐在床边,伸出手背,抵慕白额头上,低声道:“如何了?”
“还发热吗?”
“怎么不叫外头的人进来伺候?万一发起热来,没力气叫人,在房中晕过去了怎么办?”
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抛出来,将慕白砸昏了头。
过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蓦然就鼻头发酸,愣愣地喃喃道:“你是广南王?”
他可没听错,外头的小厮就是这么说。
严贺严贺。
是了,当今广南王就叫阎鹤。
病中的小少爷一下就气红了眼睛:“你骗我!”
“你压根就不是书生!
你还骗我说你进京赶考!”
他越说眼睛越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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喃喃道:“你知道我同阿生如何说吗?他说你是骗子,我还不许他这么叫你。”
“你竟连骗子都不如!”
“怪不得城中那些说书人都说我好骗……”
阎鹤低声道:“你听我说……”
话说到一半,披头散发的小少爷被气昏了头,卯足了劲一头撞了上去,凶悍地抓着眼前人的手使劲咬了一口,红着眼道:“你完了——”
“我染了水花!”
“等着吧你!”
阎鹤低头,瞧着手臂上被咬出的牙印,冒出了几粒血珠子。
他没在意,而是将扑过来的慕白拎了起来,放在大床上,柔着嗓音,低声下气哄道:“好……我得同少爷一样……”
“还恼吗?心里头若是不痛快,要不要再咬一口?”
披头散发的小少爷坐在大床上,红着眼睛,瞧着眼前人手臂上冒出的血珠,想起自己前几天发起的高热,又扭过头哽咽道:“算了……”
“你去把我的药喝了——”
“不稀罕你同我得一样的病。”
他哽咽道:“我就是同城中百姓说的一样,蠢得好骗……”
“亏我还以为你在京中遇到了恶人,将私房钱尽数拿出找镖局的人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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