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头。
行人四处躲避,他站在街中央,任雨丝滑过脸颊,天大地大,孑然一人,竟无处可去。
直到一把伞罩在他头顶,他怔然俯首间,对上一双黑漆漆的鹿眸。
“夫子,雨大了,跟我回家吧。
”
跑出来好不容易找到他的颜浅遥,踮起脚,将伞举得高高的,自己却被淋得眼角发梢尽滴水。
四目相对间,寂寂无声,裴彦兰低头望了许久,却是忽然一把推开了她,恶狠狠的声音回荡在街道上。
“滚开,我才不要你可怜!”
颜浅遥跌在雨中,衣裙尽污,还来不及想太多,便赶紧抓起伞,又追上裴彦兰。
她像头不知疲倦的小鹿,硬是黏在裴彦兰身后走了八条街,直到风雨渐大,裴彦兰再也没有力气走下去,抱着包袱一下跌坐在地,她才举着伞凑上去,眨着湿漉漉的一双眼:“夫子,跟我回家吧,我雇你,雇你做我一人的先生,好不好?
”
风雨中,裴彦兰一瞪眼,还不待开口,颜浅遥已经急匆匆地补充道:“我不是可怜,我是……喜欢夫子。
”
没羞没臊的话响荡在雨中,那一刻,天地仿佛霎时静了下来,静得裴彦兰与颜浅遥大眼瞪小眼,鼻息以对间,依稀都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四)裴彦兰到底跟着颜浅遥回了家,做了她一人的教书先生,这一做,就是好多年。
从“夫子”
做到“彦兰哥哥”
,再从“彦兰哥哥”
做到如今的“夫君”
,颜浅遥感慨颇多。
这番感叹听在裴彦兰耳边,却是嗤之以鼻,他只道这是黏上来的“孽缘”
,甩也甩不掉,所以当他将一套男装扔给颜浅遥时,没有丝毫犹豫。
“穿上跟我走。
”
外头烟花满天,风拍窗棂,凉州城的花灯节一向是热闹非凡的。
颜浅遥慢吞吞地抓起男装,左看右看后,抬头冲裴彦兰讨好地笑:“夫君,我穿自己的衣裳就行,出去看灯不用这么麻烦的。
”
裴彦兰脸一沉:“谁说和你去看灯?
”
他无视愣住的颜浅遥,皱眉抱肩,几句话说得清楚直白:“你莫是忘了成亲前说好的交易?
今日是花灯节,我要去红袖馆看曲烟姑娘,你快穿上男装跟我走,咱们一道出门。
”
马车驶向红袖馆,烟花当空绽放,一路上,颜浅遥心情很是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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