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并不完善的思维。
她只是在圆自己的设定而已。
疯女人说:“我们都这么自私,活该得病。
如果我们有一点良心,就不应该制造那样一个人出来,她有了生命,却在出生的那一天就注定以不体面的方式死去。”
她很严肃的说:“庆虞,我想说的是,今天不是体检的日子。
有大事要发生了,他们要走捷径了。”
“什么捷径?”
庆虞侧过身睡,想看清她。
可是失败了。
疯女人说:“我没见到你跟你的朋友说话,是因为你也知道来这里的那一天就意味着她要被杀死,还是她真的消失了?”
庆虞摇头,她恍然明白了什么。
待在这里将近一个月,医师一直试图让她接受祁浣是虚构的,并让她忘记她,但是她从未透露过。
即使医师说她是不会发光的太阳,即使她知道医师的意思是只要忘记祁浣,她就能成为会发光的太阳。
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治疗她。
疯女人还是睡不着,等工作人员再一次检查完毕后,她直接坐起来跟她聊天,说:“你有什么愿望吗?想跟那个朋友一起实现的愿望。
在这之前,让自己如愿。”
庆虞思索半响,想到《离歌》,她和焦糖一样。
“和平。
我爱和平,我的愿望是一切都和平,世界,家庭,学校,医院,都和平。”
疯女人一愣,然后笑了半天,再没说话。
她忽然沉默了,不知道何时,庆虞等不到她的回答,已经要睡着了,她突然开口:“如果这是你想做的事情,那你可以放弃,你应该承认自己有做不到的事,应该承认你身上背不起和平这么大的一个命题。”
如果不是药物作用,后半夜大概睡不着了。
庆虞觉得好笑,其实她比谁都清楚自己的无能,从小开始就清清楚楚。
她不如典典果决,不如余帧优秀,不如季岚幸福,不如年郁勇敢。
这几年来,表面上看她似乎进步了,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只是在看别人进步,自己还缩在下水道里不敢出来。
但她真心渴望和平。
就如她认同自己身上背不起和平那么大的一个命题一样。
第二天照常洗漱,吃早饭,排队领药。
阳光很灿烂,女一区组织去操场锻炼,去了后才发现女二区和男一区都在。
铁网坚固的包围着康复中心,大家都开始跑步,有人开始吸收太阳精华,决定原地升仙,有人做俯卧撑,打算以一己之力让土地怀孕,紧接着他哭嚎起来,说要把生-殖器切掉扔到海里,如希腊神话里写的那样,让浪花怀孕。
神经病。
保安把他带走,他的尖叫声响彻大楼,每个人都面露恐惧,刚才打算原地升仙的人也顺从的站着,头包在衣服里,躲开太阳的光。
随着大楼里尖叫声的消失,操场上陷入混乱。
他们平时神出鬼没,像与鬼怪为伍,可从不见他们在这里反抗,一切的怪异和自残全都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恐惧,怕自己太正常了就难以自保。
来之前疯的还是来之后疯的,很难说。
庆虞看到一操场的男男女女突然都开始嚎叫,哭的要死要活。
他们应该是世人最害怕的一类人,但他们自己比谁都害怕这个世界。
她学着疯女人的样子蹲下去,眼里控制不住流泪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这就是被驯服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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